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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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裏磕齊,夾住一粒花生,“他覺得拒絕就可以不用再做決定,就可以不負責。”

他在自己的杯裏倒滿汽水,“太有道理了。他就是不想和我產生關系,所以才拒絕我。”

顧德睿打了個嗝,“不是,他是不敢和別人有戀愛關系,是因為他不敢做決定,他不敢對自己的決定負責。他怕自己會又做錯。”

“那怎麽辦?”

“你告訴他做錯就做錯了,沒什麽不能承擔的後果。它毀掉過一次他的生活了,而現在對它的恐懼正在再一次毀掉他的生活。”顧德睿撕開糖紙,吃掉一顆薄荷糖。

“梁椿是不是得過抑郁癥?”她拿起手提包,準備結賬。

顧經鴻一楞,“沒有吧。”

送走顧德睿之後,顧經鴻沒有立刻去找梁椿,也許他們都應該借此機會停下緩沖一下。而且他還是有點難過,梁椿那麽冰涼地拒絕了他。

和賀祈鬧過別扭之後,賀祈就不怎麽來電話了,梁椿算好時間給賀祈打了個電話,賀祈還不肯放過他。

“和他談戀愛能比你自己孤獨地過還難嗎?”

“能。”

“你怎麽老選那個捷徑呢。”

“這怎麽能算捷徑呢。”

“經是得過九九八十一難才能取來的,你就說,我不取了,這不就是捷徑嗎。”

“取或不取都是憲法賦予我的權利,但我沒有必須要取經的義務。”

賀祈哎呀一聲,“裝蒜!你這個孫猴子就是生氣當時被壓山下壓了五百年,你就鄙視所有當神仙的,還說當不當神仙都一樣。現在給你機會,你只要去就又能回去當神仙了,你就不,繼續在山下罵如來佛。”

“你這話講的就政治不正確了,你就不允許有不想當鬥戰勝佛的孫猴子嗎。”

“你不是不想當鬥戰勝佛,你就是太怕輸了,所以裝作是不想當鬥戰勝佛的猴子。”

梁椿知道賀祈說的其實都對,但他就是不想承認他是一個非常懦弱,非常怕輸的猴子。

“你又難倒了一個假唐僧。那個男模是不是再也沒聯系你?”

梁椿不搭理她。

“不要灰心,梁同學,總會有一個在正確的時間拿著正確的緊箍咒的唐僧出現的。”

“我從沒聽過這麽浪漫的愛情的比喻。”梁椿說。

賀祈臭不要臉地說,“嗯,我知道。”

可能是他和顧經鴻之間的緣分還未斷,當然最大的可能是因為他們住一起。顧經鴻的煙抽完了,散步去便利店買煙的時候,看見從地鐵口走出來的梁椿。

梁椿穿了一條特別斑駁的牛仔褲,大腿上有好幾塊洗不掉的油彩,背著他的小雙肩包低頭往前走,一看就是剛從畫室回來。

插著耳機,直直走進一群發傳單的人中間,地鐵口有幾家美容院,每天都招一堆社會青年堵在地鐵口,拉人強迫去體驗他們家產品。快到下班點兒了,梁椿可能就是他們今天最後的業績了,都死死地拽著梁椿不肯放人。

梁椿被人堵住嚇了一跳,摘了耳機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包圍了。

“不用不用,謝謝。不好意思我著急回家。”

“麻煩你讓一下。”

“我說了真的不用,讓一讓。”

“你們他媽綁架呢,松手!”

梁椿就長了一張我是軟柿子的臉,不管語氣怎麽強硬這些人都死皮賴臉地圍著他,挎著他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屋裏拉。

“幹嘛呢!放開!”顧經鴻一米八五的大個,強勢地把梁椿從這堆流氓裏拽出來,圈著肩膀把人往身邊攬。皺著眉掃了一圈這些人,趕緊把梁椿往外推。

“信不信我報警!我讓你們一分工資都拿不著。”

還是顧經鴻的話比較有威脅性,圍著的人一哄而散。

他訓完小流氓接著訓梁椿,“想什麽走路連路都不看?”

梁椿心虛得很,“我沒有,是他們故意圍我的。”

“你就狡辯吧,我看你還有下次怎麽辦。”兩個人並肩往家走。

“還是謝謝你。”梁椿說。顧經鴻嗯一聲,把新買的煙拆開,遞給梁椿一支。

“你就為了買盒煙走這麽遠?還有你怎麽換牌子了?”

“原來那個牌子貴了三塊錢。就抽這個了。”

梁椿一樂,“真夠摳的。”

他們走進電梯,梁椿摁亮五樓,顧經鴻手插在兜裏看他,“你最近過得怎麽樣?”

“我們還是朋友吧,不能這麽小氣吧。”

梁椿把視線挪開,特別認真地盯著電梯裏貼著的公告紙,“嗯。”

他強撐著一個星期的情緒全化開了,他一直在塑造自己是個很強大的形象,絕不服軟,不依賴任何人。明明不想打的電話,一定要打,必須是我來打給他。明明心痛地快死了,還要逞強。

其實賀祈說的對,真正厲害的人才不裝厲害,真正厲害的人自己就很厲害,不用告訴別人我超厲害的。顧經鴻超厲害,而他一點都不厲害。

厲害的人用一句話就讓事情翻篇,讓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好極端幼稚。

顧經鴻只字不提以前的事,那他們都難堪的事。就像隔壁鄰居一樣,只是有時會和梁椿一起拼頓晚飯,吃完就走,從不留下過夜。梁椿有點分不清他是不是還喜歡自己了,也許是時間一久,顧經鴻也漸漸分清有些感情並不是喜歡了吧。

上了一部顧經鴻一直想看的電影,梁椿也陪他一起去看了,走在回家的路上,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電影的事。走到人行橫道,晚了路上沒什麽轎車,都是送外賣的摩托車,趕時間橫沖直撞,不管什麽燈都開。顧經鴻往梁椿旁邊站了站,還什麽都沒幹,梁椿往前走了一步,“走吧,沒車。”

他本想照顧梁椿的心落了空,梁椿可能不是故意的,或者就是為了提醒他。

其實他不用這樣的,從上次之後顧經鴻就決定只和梁椿做朋友,他已經很滿足了,比起以後再也見不到這個人好多了。雖然舍不得只和梁椿做朋友,但他發現他更舍不得不和梁椿做朋友。

“那個小女孩就是意外死的嗎?”顧經鴻說。

“我也沒太看明白,應該是吧,那個警官不是說前幾天下過雨,河裏其實水勢特別急嗎。”

“哦…我有點失望,我覺得很一般啊。”

梁椿笑笑說,“誒,我還挺喜歡這個電影的。尤其是潛水員坐在教室裏的那場戲我還挺喜歡的,而且整個電影拍的多美啊。”

梁椿繼續說,“學生都放學了,他們叫他去開會,他沒去在教室裏坐著,後面的魚缸咕嘟咕嘟地響,他看見女孩臨死前回想起的景象,棱鏡裏的顏色變成了水聲。我當時就覺得死真澄澈啊。”

顧經鴻顯然沒理解什麽棱鏡裏的顏色變成了水聲,或者說理解了也沒覺得感動。

“還有潛水員最後一次入水的那場戲,”梁椿做了一個拉開窗簾的動作,“生和死,就這樣,拉開簾幕讓我們偷看了一眼。”

“那個潛水員不是中年危機嗎,一開始還跟他媳婦兒吵架,看書琢磨著怎麽自殺。”

“啊……所以我一開始以為是那個潛水員殺了小女孩。”

話題越說越怪,顧經鴻看他一眼換了個話題,“你看電影總哭吧。”

梁椿說,“你看電影從來不哭嗎?”

“我不喜歡看太慘的電影,我本來以為今天的電影是破案的呢。”

梁椿撇撇嘴,“哇,你們理科生。”

顧經鴻反對,“你的共情能力當然比我高,因為你可是搞藝術的。”

梁椿不承認,“是你電影看的太少了。”

星期天,顧經鴻去梁椿家吃飯,順便在家看電影。顧經鴻本來打算把那部片的導演拉進黑名單,梁椿說這個導演有一部成名作,是科幻片,他應該會喜歡。於是顧經鴻打算再給這個導演一次機會。電影看到一半顧經鴻躺在椅子上睡著了。

醒來的時候家裏一個人都沒有,梁椿在桌子上給他留了條,“我出去補課了。晚上回來。把洗衣機裏的衣服晾了再走。”

顧經鴻伸伸懶腰,一聽聲音,洗衣機還在轉著,他閑著沒事在家裏逛來逛去。在臥室門口看了看,最後進了書房,梁椿的書摞得整整齊齊的,他隨手抽了一本打發一下時間,這麽一抽,就正巧抽到了梁椿的日記本。

他以為是什麽備課的筆記,沒警戒就一目十行地看了,沒成想竟是梁椿的日記本,顧經鴻趕緊合上放回去,已經晚了,剛才看到的字在大腦裏一個一個組合成完整的段落。

他持續到我的夢裏來。有時一連三日都是他,有時幾個月都不會出現。但總會出現,大概已經有一年。

醒來後還記得夢的時間很短,像在和燃燒的火苗搶時間。我從短暫的思考時間裏得出一個結論,如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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